[本站讯]“为天下储人才,为国家图富强”的山东大学办学宗旨,现已镌刻在中心校区大成广场的校规石上。这两句话,出于清末山东巡抚袁世凯1901年所拟《山东大学堂章程》,而溯其渊源,可查1891年的《登郡文会馆典章》之开宗明义:“原欲学者洞悉各种要学,借以鼓舞后生,振兴学校,而为利世有用之士也”。由此可证,登州文会馆与山东大学有着特殊的历史关系,耐人寻味。
泉城秋高气爽时节,10月6日由山大主办的“中国现代高等教育之源——纪念登州文会馆150周年学术研讨会”和12至14日由山大与哈佛燕京学社联合主办的“全球化视野下的中国高等教育史暨登州文会馆150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相继举行,山东师范大学田海林教授作了《登州文会馆与中华文明之现代转型》的精彩发言,引起与会学者的高度关注。
田海林,1995年从湖南师范大学博士毕业后到山东师范大学历史系执教。近二十年来,他一直与山大历史学科的学术同仁保持着友好的密切关系,每年都来山大参加研究生学位论文答辩工作,其门生也有多位在山大任教或读博。
忆当年:蓬莱仙会
这并不是田海林第一次参加关于登州文会馆的学术研讨会。早在2012年8月24日,他就曾和山大历史学院几位教授一起,前往登州文会馆原创地蓬莱参加了“登州文会馆与近代中国文化教育事业学术研讨会暨登州文会馆纪念馆开馆典礼仪式”。
主持那次研讨会的郭大松教授在近代基督教与西学东渐史领域具有很高的学术造诣。他作为登州文会馆原创地的蓬莱人,近年来率门下诸生投入大量精力对登州文会馆作了开创性发掘和研究。田海林借助郭大松教授提供的历史资料,也开始了对登州文会馆的研究。谈到那次蓬莱会议,田海林用“筚路蓝缕,创榛辟莽,前驱先路”来认定其学术史价值。从此开始,登州文会馆开始真正走入全国学术界的视野。目前,《文惠天下:登州文会馆与近代中国文化教育事业学术论集》已编就付梓。
通过一连三次参加关于登州文会馆的学术研讨会,田海林简约梳理了登州文会馆与山大的渊源。登州文会馆创办于1864年,1884年被美国基督教北长老会总部正式授权为Shantung College,这比1892年创办的圣约翰大学(上海)早8年,较1895年创办的北洋大学(天津)早11年,至于1898年创办的京师大学堂,全校12位西学教习竟有11名来源于登州文会馆。1901年袁世凯、唐绍仪以及周学熙创办山东大学堂,调蓬莱知县李于锴并请登州文会馆第二任馆长赫士等6位教习做师资,成为全国各省陆续创办大学堂的示范。
田海林说:“蓬莱有仙气,研究今日山大之校史,应该从蓬莱起步。如果学术界认可1864年创办于蓬莱的登州文会馆是今日山大校史之原点,那么山大校史必将改写。山大校史之起点将从1901年上溯到1864年,山大也就不仅仅是百年名校而是150年名校了。如此,山大就是中国高等教育史上的第一所现代大学。”对此,不管其他高校在情感上是否认可,但事实胜于雄辩,在铁打的历史事实面前,任谁都得认账。
看今朝:再话登州
修学好古,实事求是,是中国历史文化的优良传统。从某种意义上讲,唯有“源远流长”,才能更显“博大精深”。对于纪念登州文会馆150周年学术研讨会,田海林意味深长地谈到,由于以往学术界重视近代帝国列强侵华史而忽视与之相伴的西学东渐史等原因,在论及“弘扬传统文化”上,重视强调中国本土的古代历史文化传统和近现代反帝反封建革命传统这两大“土传统”,从未提及近现代西学东渐史上的西方现代文明中国化这一大“洋传统”。我们处于伟大的改革开放时代,在教育上“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做得越好,也就越需要从各种历史文化传统中汲取营养,这就像离家越远就越会想家一样。
饮水思源,吃水不忘挖井人。今天,我们享受着历史遗留的文化荣光,纪念过去,发掘历史文化的遗存,提炼优秀的传统文化基因,对于建设中国新文化具有极高的意义和价值。因此,目前全国很多高校特别是以文史见长的著名大学都在努力追溯自己的光荣历史,在表述校史之时无不格外强调自身创建之早,纷纷争抢各种“第一”。山大作为人尽皆知的“百年名校”,对此更是不能等闲视之。
这两场关于纪念登州文会馆150周年的学术研讨会,使史学工作者很感振奋。田海林认为,学术界将登州文会馆放宽至全球化大背景之下、放长至中国高等教育史长河之中来考量,对于探讨登州文会馆与山大的历史渊源和流变关系,进而从登州文会馆算起将山大作为中国第一所现代大学,无疑是一种多维度的学术升华。
在田海林看来,山大是由1901年创建的山东大学堂直接演化递嬗而来,2000年之后又合并了由齐鲁大学摇身变来的山东医科大学,而齐鲁大学则直接渊源于中国现代高等教育史原点之登州文会馆。由于以往学术界对教会大学校史研究薄弱,以至于中国高等教育界对登州文会馆、齐鲁大学和山大之历史渊源与流变知之甚少而语焉不详。“相信随着这两次会议的接连举办,这种历史盲区会得到清明的学术清扫。”
谈园艺:兴之所至
“文章是案头之山水,山水是地上之文章”。张潮《幽梦影》中这一句话,竟使田海林在闭门读史治学之余还成了一位模山范水的著名园林艺术规划设计师。他认为,机遇是为有准备的人预留的,当个人事业与国家发展同步共频的时候,感觉才是最好的。在当代中国的现代化建设洪流中,只要有真才实学,真诚为社会服务,科学处理好关门读书与出门做事的辩证关系,社会就会给予施展抱负的机会。
田海林曾被1999年中国昆明世界园艺博览会山东省组委会特聘,主持以“一山一水一圣人”为主题的《齐鲁园》、以“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为主题的《齐鲁春秋馆》与以“花开富贵、国色天香”为主题的《牡丹园》三大项目的文化设计,并参与主持过2010年上海世博会山东馆的文化规划设计方案之创意,还在近年来宁夏实施“黄河金岸”发展战略中担任“黄河坛”、“黄河楼”与“黄河文化园”以及“大禹文化园”等大型工程的历史文化总设计,在将弘扬国学与园艺景观建设相结合道路上作出了令学术界瞩目的可贵探索。每当别人问他毕业于哪所园艺大学之时,他总是莞尔笑称自己是“园林艺术界的票友”。
正因为善于将历史研究与园艺规划相结合,田海林兴之所至,在研讨会上对蓬莱和山大发出倡议:在蓬莱原址复建登州文会馆并筹建西学东渐文化专题园,同时为在登州文会馆到山东大学演化历程中作出特殊贡献的历史名人塑像纪念。通过这样的方式,不仅可以推动蓬莱旅游文化产业开发,更有利于让中外公众直观认识中国第一所现代大学的博大精深。
回望150年前由狄考文创办的登州文会馆,这既是山大之原始胚胎,也是中国现代高等教育史之渊源。山大人独享此历史荣光,亦必当有此文化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