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讯］编者按：教育兴则国家兴，教育强则国家强。习近平总书记在2024年“科技三会”上的讲话指出，坚持推动教育科技人才良性循环，统筹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一体推进教育发展、科技创新、人才培养。值此“科技三会”召开一周年之际，山东大学党委宣传部携手中国网，共同策划推出“聚青年学者创新之力，筑科技强国奋进之基”系列报道，讲述山大青年科研工作者在基础学科“深扎根”，在交叉领域“拓疆土”，在新兴战场“勇闯关”的奋斗故事，展示山大为建设世界科技强国培育高素质创新人才、服务教育强国科技强国建设的澎湃实践。
杜林，山东大学教授，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院长、国家级领军人才、英国皇家化学会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沿海城市大气污染防治和低空大气环境安全保障。现任国际全球大气化学计划（IGAC）科学指导委员会（SSC）委员、IGAC中国工作组副组长，青岛市沿海城市大气污染防治重点实验室主任，山东环境科学学会大气污染防治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
杜林：美丽中国我先行
“作为环境人，守护蓝天白云是我们不变的使命。”这是杜林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更被他深植于心、笃行于实。多年来，从迎战雾霾治理到清洁空气行动，杜林的所见所想、所思所研，始终聚焦于“让空气更洁净，让天空更蔚蓝”。
杜林，山东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院长、国家级领军人才、英国皇家化学会会士（FRSC）。2014年，在祖国面临严峻生态环境挑战的紧要关头，他毅然回国。此后，他躬耕沿海城市大气污染防治和低空大气环境安全领域，常研常新，为“蓝天保卫战”冲锋在前；他执教三尺讲台，努力培养跨学科、创新型、高素质的拔尖环境人才，为美丽中国建设注入源源不断的智慧与力量。
游子归国，引领大气污染研究最前沿
2013年，“雾霾”一词成为年度关键词。年初，仅1月就出现4次大范围雾、霾天气过程，涉及全国30个省区市，影响范围、持续时间、污染强度均历史少见，其中1月的北京仅5天未受雾霾侵扰。1月28日，中央气象台发布了历史上首个专门的霾预警信号。
看到相关新闻报道后，彼时正在丹麦哥本哈根大学从事大气污染研究的杜林关切不已。“回国，用所学知识守护祖国的蓝天白云。这是当时最直接的想法”，杜林回忆道，国家的引才政策、山东大学在大气环境化学领域的雄厚实力则成为他归国的“地利”与“人和”。
终于，在2014年7月，杜林如愿回到祖国，并全职加入山东大学，即刻扎根大气污染研究最前沿，组建起一支创新团队，开启了我国在聚焦气溶胶表界面反应领域与国际研究齐头并进的科研新征程。
气溶胶，即由固体或液体小质点分散并悬浮在气体介质中形成的胶体分散体系。“通俗来说，就是空中颗粒物的集合体。而这些颗粒物，恰是造成霾污染的元凶”，杜林介绍，我国大气污染的特点以灰霾为主，那么，这些颗粒物是从何而来呢？“不是大风刮来的，那就是其他物质转化而来。”
历经多年研究，杜林发现气态污染物不仅可以互相反应产生二次颗粒物，受不同影响因子的影响，这些二次颗粒物产生的速度及粒径也不同。一旦洞悉颗粒物形成的背后机理，就能更精准地模拟大气污染过程，并为大气污染预报、治理提供科学的决策依据。
“如果将一个颗粒想象成一个橘子，当它暴露在空气中与其他物质发生反应时，主要是橘子皮在反应。”杜林以形象比喻阐释二次颗粒物的形成机理。为此，杜林团队坚持将研究重心锁定在气溶胶的表界面反应上。
在团队的持续攻关下，气溶胶界面反应研究接连取得突破性进展。作为带头人，杜林因其卓越贡献于2018年获得英国皇家化学会环境化学领域的Environmental Science: Processes & Impacts杂志“新兴科学家”称号，并受邀在该杂志的“大气表界面”专刊上发表封面论文。在气溶胶界面反应研究这一新兴领域，他与团队已然跻身国际前列。
科研无止境，荣誉亦非桎梏。2018年，国务院《打赢蓝天保卫战三年行动计划》正式印发。同年，杜林所在的山东大学环境研究院迁址青岛校区。应时代之需，杜林适时将研究目光投向沿海城市低空大气污染机制，敏锐把握沿海城市环境治理需求。
“海洋与大气交汇的过程复杂，而且涉及生态系统的可持续发展，这是关乎国家生态文明建设和美丽中国建设的重大议题。”杜林强调。近些年来，他带领团队攻关“海洋气溶胶的形成与转化”，开展了系统原创性工作，构建了模拟风浪作用下的海洋飞沫气溶胶产生装置和模拟平静海面的挥发性气体产生装置，为重现不同因素和条件下的海洋气溶胶研究提供了关键性实验技术支撑，揭示了海洋气溶胶与海水化学成分之间的区别与联系；模拟了高盐、高湿、强辐射的典型海洋大气环境，发现了大气要素对海洋气溶胶转化的非线性影响，探明了海洋气溶胶形成有别于陆地气溶胶的新机制；建立了基于Langmuir单分子膜的海洋气溶胶表面实验技术并引入高水平量子化学计算和分子动力学模拟的理论模型，充分考虑了海洋和大气关键要素，从分子水平完善了海洋气溶胶特有的微观效应……
一系列首创性科研成果，正逐步铸就杜林的“蓝天碧海梦”，不仅构建了具有中国自主知识产权的海洋大气研究技术体系，更使我国在该领域实现从“并肩前行”到“领跑国际”的跨越。可以说，从陆地到海洋，从内陆到沿海，改变的是研究区域，不变的是杜林作为新时代环境学科领军者的科研报国初心。
攀登不止，擘画未来智慧海岸线
有人说，“科研工作是一个让人随时怀疑人生的行当”。科研之苦、累、难，不仅在于其枯燥乏味，更在于问题的循环往复、“瓶颈”的层出不穷。
在“气溶胶表界面反应”课题研究初期，杜林团队四处走访，选购了一台世界最先进的表面光谱仪器。孰料，厂商却始终未找到精通该仪器的工程师专家，鉴于此，杜林只好带领团队在一间小实验室里“闭关”摸索。没想到，仅调试这台“神兵利器”就耗费了整整8个月。
转战“海洋气溶胶的形成与转化”研究之初，如何在方寸实验室复现浩瀚海面环境、如何在实验室演绎浪花的形成过程，成为横亘眼前的难题。“大概有近两年的时间，我们一直在反复实验、反复碰壁。”杜林回忆道。绝境之下，他只好带领团队坐下来仔细观察、思考海上浪花的形成过程，历经无数次试错与推演，终在实验室成功“造浪”。这一突破性成果当即斩获国内首个国家发明专利。以此为基石，杜林团队打造了全球首台模拟风浪作用下的海洋飞沫气溶胶产生装置。目前，在此基础上迭代升级的第三代设备，已成为在探究海水成分向大气传输机制的关键利器。“围绕这个课题，我们已经发表了近20篇学术论文”，杜林介绍。这些成绩为沿海城市大气环境防治构筑了技术后盾，注入了持续动能。
科研长路上，此类挫折不胜枚举，却也雕琢出越挫越勇的探索之魂。“就像爬山一样，你以为翻过这座山就能到达大海，殊不知，山的那面还是山。”杜林感慨，科研的本质就是解决一个又一个难题。“如果把科研的标准线设定为顺风顺水，那很可能突破不了瓶颈。反之，如果把苦、累设定成科研的标准线，降低预期值，遇到挫折时心态反而更加平和，难题也终将迎刃而解。”
相较于攻克“瓶颈”，更大的难题在于选择科研方向。“科研要服务于国家、社会发展大局”，2024年，杜林在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统筹建设流域水环境、沿海城市环境、环境与健康、新污染物环境过程、减污降碳与环境管理、污染控制与资源循环、污染物风险评控、生态损害鉴定8大创新团队，锚定环境领域前沿方向，凝聚学科融合攻坚合力，以敢为人先的开拓精神为生态文明建设点燃创新引擎。
其中，在持续攻坚沿海城市大气污染研究的同时，杜林领衔的沿海城市环境团队前瞻布局，敏锐捕捉“低空经济”热点，开辟了新战场——低空环境安全保障。“雾可能会对低空飞行器行驶造成干扰，如何预测、预警甚至消除雾；如何消除飞行器的噪音及其飞行时排出的有毒、有害物质；如何规划飞行路线，打造空中版高德地图，这一系列问题亟待解决。”杜林列举道，当前团队研究已经取得突破进展，“我的理想愿景是，擘画未来智慧海岸线。”
这个理想，正在逐步照进现实。2024年入站的博士后那红正专注于沿海城市低空大气环境研究，在杜林团队的赋能下，课题组已搭建起海洋大气研究相关装置。其核心成果——海洋飞沫气溶胶发生器为深入探究海洋飞沫气溶胶的形成机制和大气老化过程提供了强大引擎，精准破解了长久以来的行业痛点。入站当年，该成果便荣膺中国·山东博士（后）创新创业大赛揭榜领题赛铜奖。
在杜林的科研哲学里，既有“坐穿冷板凳”的定力，更有“破局开新局”的魄力。从气溶胶表界面的“微观战场”到海洋大气的“宏观格局”，他以领军之姿，在“山重水复”中开辟出“柳暗花明”的科研新路径，让“科技报国”的信念在攻坚克难中熠熠生辉。
立德树人：铸就“认真”的环境人才
除却科研先锋与学院掌舵者的身份之外，杜林更珍视“教师”这一角色。作为教师，他将自己的职责定位为“培养服务美丽中国建设的拔尖环境人才”。十载从教路，他累计培养了32名硕士生、博士生，这些人才全部活跃于大气污染治理相关领域。
今年获评“优秀毕业生”的博士生宋亚茹，由衷地称导师杜林为“学术引路人”。回顾博士生涯，宋亚茹印象最深的是第一次出海调研。她作为山东大学唯一学生代表与其他高校师生共赴西太平洋，面对周围陌生的人、事、物，宋亚茹十分不适应。作为导师，杜林暖心关怀，殷切嘱托，这种“既育学术之才，又导人生之路”的育人风范，成为杜林团队的鲜明特色。
每逢学生科研课题难以推进时，杜林定会坐下来与学生并肩“破冰”；每一篇论文，杜林都会打印出来，逐行阅读、标记，讨论过程中，更是对每处问题条分缕析、旁征博引，务求学生入脑入心、触类旁通。“一篇论文会反复修改很多次，每一次，杜老师都会不厌其烦地阅读标记、提出意见、精修细节。”宋亚茹说道。
对于杜林来说，每位学生都有自己的闪光点，“人人皆可成才。何以成才？唯有‘认真’二字。”杜林笃信。如何做到认真？杜林的答案是：精雕细琢。无论是实验数据的锱铢必较，抑或论文中标点的毫厘之差，杜林都会认真对待。言传身教之下，学生们也都养成了认真、踏实的作风。
“今年，我有两位要毕业的博士生。评审专家在评审他们的毕业论文时说‘你的学生准备得很认真’。”杜林说，“认真”体现在很多方面，比如学生在读书期间发表的学术论文，不同期刊的格式会有差别，而杜林的学生在毕业论文中将其统一成“山大模式”。事实上，这些细节杜林未曾刻意要求，“学生们只是看到上一届毕业生这么做了，便自觉地向前辈看齐”。
在杜林看来，学术论文是“要留在历史里的东西”，因此一定要认真对待。得益于他的认真指导，多名学生获得“优秀毕业生”“优秀毕业论文”等荣誉，而他本人亦连续四年荣获“山东大学优秀博士学位论文指导奖”，并于2023年荣获“山东省优秀博士学位论文指导奖”、获评“山东省优秀研究生导师”，带领的研究团队荣获2024年山东大学“优秀研究生导学团队”。累累硕果，皆是对杜林育人成就的最好注脚。
值此执教十年之际，杜林凝十年心血，笔耕不辍，倾力撰就一本研究生教材。请山东大学王文兴院士斧正、赐序时，先生殷殷嘱托：“科学研究与教育著作，是传承时代精神的重要载体。此书必将惠及后辈，务必精雕细琢，认真校对，不负时代、不负未来。”
“先生嘱托，字字千钧，让我深感责任之重大。薪火相传，绝不囿于纸墨之间；薪火相传，也不仅仅是科研方向的接续，更重要的是精神的传递。”杜林郑重表示，未来，他将勇担新时代教育工作者的使命，培养更多以“认真”为魂、矢志建设美丽中国的拔尖环境人才，以教育为基托举生态梦想，让更多环境领域的新生力量成长为守护地球家园的脊梁。
原发链接：杜林：美丽中国我先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