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克家(1905-2004)山东诸城人。1934年毕业于山东大学中文系。我国当代著名诗人和散文家。历任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诗刊)主编,中国作协名誉副主席、中国文联荣誉委员、中国诗歌学会会长,全国人大代表,全国政协委员、常委等。荣获“厦新杯•中国诗人奖——终身成就奖”和国际炎黄文化研究会首届龙文化金奖组委会颁发的终身成就奖等。
臧老1905年10月8日出生于山东省诸城市臧家庄一个传统文化底蕴深厚的家庭里。曾祖父、祖父、父亲都很爱诗,且能写诗。他从小就听惯了高诵低吟,感应着诗的韵味,并能背诵很多古典诗文。这为他以后的文学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由于家道衰落,他得以走出庭院,到山野田间和穷苦农民的孩子玩在一起快乐在一起。十几年的农村生活,使他了解了旧中国穷苦农民悲惨命运。他说:“童年的一段乡村生活,使我认识了人间的穷愁、疾苦,和贫富的悬殊。同时,纯朴、严肃、刻苦、良善……我的脉管里流入了农民的血。”因而描写旧中国农村的风土人情和农民的苦难生活,成为了他文学创作的重要主题。
1930年山东大学国文考分最高的学生
臧老于1930年夏以数学0分、国文98分的成绩被山东大学录取。当他到注册科报到的时候,一位姓庄的职员看到他的名字,笑着瞪了他一眼,报喜似地对他说:“你的国文卷子得了98分,头一名!闻一多先生看卷子极严格,5分10分的很多,得个60分就不容易了。”听了这话,他解决了数学吃“鸭蛋”还被录取的疑问。他清楚地记得,国文出了两道题,一是“你为什么投考青岛大学?”另一个是“杂感”,任做一题,他两题都做了。一定是“杂感”打动了闻先生。“人生永远追逐着幻光,但谁把幻光看作幻光,谁便沉入了无底的苦海。”这三句杂感虽短小却极富哲理。这哲理是他尝尽生活的苦味悟出来的,是他在武汉大革命失败之后,极端痛苦而又不甘落寞的一种无可奈何的悲痛消沉心情的结晶。他说,在他考入山东大学(原青岛大学)前,读了很多新诗人的诗集,并没有读到闻先生的诗,只知道闻先生的名字,考入山大后,受业于他,识其人,渴望读其书,就向闻先生借了《死水》,一读就入了迷,佩服得五体投地。有些诗,不是一下子就能理解透的,要经过反复咀嚼、琢磨、品味,一经完全懂了,就好似看名山的奇峰,云雾消尽,它的悦目赏心的容颜便显现在眼前,而且越看越美。他说,读了《死水》,又把徐志摩先生的《翡冷翠的一夜》、《志摩的诗》、《猛虎集》、《云游集》全借来读了。一经入目,便一往情深了。他喜欢徐志摩的潇洒,说他像是一位象牙之塔里的诗仙,穿一件纺绸长衫,在海滨夏日的阴凉里,天风吹得绸衫和人一起飘飘然欲凌空飞去。在山大读书期间,他读了不少中国名家作品,能背出许多名篇名句来,同时也读了拜伦、雪莱、济慈、卜朗宁、莎士比亚等等名著和文艺理论。在诸多名师指导下,他开阔了眼界,更受到文学艺术感染熏陶。四年多系统的学习,为他日后丰富多彩的文学创作,提供了可靠的保证。
1933年山东大学文坛最耀眼的学生
臧老在山东大学学习期间,除了学好功课外,就是向闻一多先生和他的诗学习。学习着怎样想象,怎样造句,怎样去安放一个字。他说,下一个字像下一个棋子一样,一个字有一个字的用处,绝不能随便安置,敲好了它的声音,配好了它的颜色,审好了它的意义,给它找一个只有它才适宜的位置,安放好,安放牢,任谁看了只能赞叹却不能给它掉换。他的创作兴致很高,每得一诗,便跑到闻先生的书斋中去找他,听闻先生指点诗的好处、缺点,哪个想象很聪明,哪个字下得太嫩,与西洋著名诗人类似的诗人相比较,把认为好的诗句上画个红圈。有一次,他拿着自己刚写好的《昨日之歌》去请教闻先生。闻先生粗略地翻看了他的诗,在他内封面题字“在成熟的手腕下的产品”的“成熟”上加个“半”字,笑着说:“不,‘成熟’,应该改成‘半成熟’……”在这一次谈话以后,他把多年的诗稿大部分交给了“火”。臧老沉浸在诗创作中,有时几近痴迷。他说:“我拼命地写诗,追诗,我的生命就是诗。我真像东坡眼中的孟郊一样,成了天地间的一个‘诗囚’了。”由于他的努力,相继发表了《难民》、《忧患》、《希望》、《生活》、《烙印》、《不久有那么一天》、《老马》、《老哥哥》等许多诗篇。1933年,他从所写的诗中精选了22首结集为《烙印》,在闻一多、王统照、王笑房诸先生指导资助下,自费出版。闻先生为之作序,王统照先生还作了这本书的发行人。卞之琳、李广田、邓广铭为《烙印》设计封面,跑印刷所等都费心出力,臧老一直感念至深。《烙印》出版后,得到了闻一多、梁实秋、茅盾、老舍、韩侍桁诸多名家的肯定和赞扬,臧克家成为1933年诗坛引人注目的一颗新星,也可以说是山东大学最耀眼的学生。
臧老和山东大学渊源最深长
臧老的父亲、儿子、孙辈都在山东大学学习过。一家四代同出一所高等学府,这在国内外恐怕都是少有的。这方面,看来也堪称山东大学之最。臧老的父亲臧统基是法政学堂毕业的,法政学堂是山东大学的前身。臧统基长得很清秀,善良热情,儒雅潇洒,对人亲切谦和,凡是和他交往的人都很喜欢他。他常常写诗吟诗。他住室的窗外有棵石榴树,便自号“红榴花馆主人”,把和诗友“双清居士”唱和的诗结集为《霞光剑影》。他的身体纤弱,却积极投入了辛亥革命。一次清兵袭来,他打着一柄伞跳下城墙跌成重伤,只能在密不透风的住室里侧着身子躺在病榻上,连转动身子的力气也没有了,可是一年四季还是用微弱伤感的调子吟诵自己和诗友唱和的诗。臧老倾听着,年幼的他,虽然难以理解,却感应着异样的悲惨。他的父亲最后带着对诗的依恋和憧憬离开了人间,年仅34岁。臧老说:“父亲的气质、情感、天才和诗最接近。我,就是父亲的一帧小型肖像。我是他生命的枯枝开出来的一朵花。他给了我一个诗的生命。那时节,我还不能够了解诗,但环境里的诗的气氛却鼓荡了我蒙昧的心。”
臧老的儿子乐源、乐安都是山东大学的学生。乐源在山大政治系毕业后留在山大工作,直到离休,在山东大学工作了近半个世纪。其间学校送他到中共中央党校学习,到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哲学经典著作进修班深造,提高了他的思想道德修养、学术水平和教学能力。他一直工作在教学第一线,致力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和伦理学的教学和研究工作。他从助教到教授,也担任了十多年系领导工作。他带的十多名硕士研究生,已在各自岗位上做出成绩。他撰写、主编和参加编写的著作已出版了20多本。其中《道德和精神文明》、《人生哲学》、《教师学》、《社会主义伦理学》、《中华魂丛书•尚德卷》等十多部著作获省部级以上单位的奖励。他先后被评为山东大学优秀教师、山东省专业技术拔尖人才、全国优秀青年思想教育工作者,1999年被评为全国教育系统关心下一代先进个人,2000年5月被评为全国关心下一代优秀工作者。1991年获政府特殊津贴。
乐安原在山大俄语班学习,后转入哈尔滨外专学习,毕业于该校研究班后,分配到黑龙江大学任教,60年代初调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做编译工作,后为中国广电部国际广播电台译审。曾任国际台驻苏联记者站首席记者。参加过《毛泽东选集》、中央重要文献的翻译工作。翻译或合译出版了:《高尔基、罗曼•罗兰、茨威格三人书简》、《时代三色》、《麦哲伦的功绩》、《六十支蜡烛》、《爱情与道德》,屠格涅夫的中篇小说名篇《阿霞》、《初恋》、《春水》等等。他曾当选为中央直属机关的代表出席了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会议。他在山东大学学习的时间虽然很短,但对山东大学却是情深谊长。1990年6月,他回到母校看望自己的老师和同学。在学校组织的座谈会上,他讲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是50年代初山大俄语班的学生。”接着向学校领导和有关同志介绍了当时苏联的政治经济情况。他的谈话内容丰富,分析独到深刻,给与会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臧老的孙辈都在山大学习过,其中孙女因体育成绩优秀,是被山东大学“争”来的。臧老为此自豪,也衷心感谢山东大学对自己一家四代的培养。
臧老与山东大学的联系最广泛
山东大学是臧老的母校,这里有他的老师、同学、亲朋好友,方方面面,千丝万缕无不牵动着他的心。飞来飞去的书信有多少?或长或短的题词有多少?也许还留着淡淡的墨香的条幅有多少?还有书名、序言等等。没有人全面调查统计过。就条幅来说,1986年臧老来济南参加“臧克家学术讨论会”期间,80高龄的臧老,对向他求字的,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最多一次连写十几幅,回北京后还陆续寄来一些。多是给山大的新老校友的。他题词总是字斟句酌,力求贴切,如给图书馆的是“室雅墨香”,为山大85周年校庆的题词是:“树人七纪知多少,齐鲁文化万代传。”1981年,山大80周年校庆时,他写了热情洋溢的祝辞,开头就是:“今日何日?今日是我的母校——山东大学建校80周年的好日子。……我是76岁的一个青年,这是从精神状态上说的。我是76岁的一个老人,这是从自然规律上说的。我没来参加母校的建校庆祝大会,但我的心是来了的。……”这篇祝辞近3000字。
山大也十分钟爱这位老学生。为了祝贺这位老学生80寿辰,山东大学出版社出版了臧克家诗文集《乡土情深》,“臧克家学术讨论会”在济南举行,山东大学是发起单位之一。臧老85寿辰时,山东大学委派臧乐源拿着贺信前往北京祝贺。
为祝贺臧老90寿辰,“臧克家文学创作研讨会”在北京举行,山东大学是主办单位之一,并派现代文学专家吴开晋教授带着长篇贺信前往参加祝贺。
在山东大学百年校庆时这位老先生的贺礼是什么呢?是“厦新杯•中国诗人奖——终身成就奖”、国际炎黄文化研究会首届龙文化金奖组委会颁发的终身成就奖。这两个奖,是臧克家2000年获得的。还有不久就要出版的12卷500多万字的《臧克家全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