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霖,临床医学院2018级博士研究生,师从李新钢教授。研究方向为胶质瘤术后局部缓释化疗、物理治疗和免疫治疗。首次构建了人源化胶质瘤术后局部复发模型,揭示了胶质瘤术后局部高复发机制及其潜在治疗策略,提出基于靶向纳米药物的胶质瘤术腔局部缓释治疗模式。以第一作者在Biomaterials、Oncogene、ACS Applied Materials & Interfaces等期刊上发表论文4篇,申请国家发明专利2项。获得山东大学学术之星奖、国家奖学金(两次)、山东省研究生优秀成果奖、2021年全国神经外科创新技术评审会银孵育奖等荣誉。
在山东大学齐鲁医院博施楼的一间实验室,笔者见到了张玉霖。在实验室前,笔者穿上鞋套,跟着他穿过一台台器械、一排排医疗试剂。随和而大方、彬彬有礼、谈吐自如——这是张玉霖给笔者的第一印象。
问及当初为何来到临床医学院,张玉霖说:“现在最需要探索的,除了地球就是宇宙,我便选择留在地球上探寻人体的奥秘。”在选择方向时,张玉霖选择了神经外科。“神经外科就是脑科学,人体别的器官已经研究得比较透彻了,大脑还有很多未知,需要我们继续探索。”在张玉霖看来,脑科学是21世纪应该着重探索的领域。他目前所研究的胶质瘤是一种脑部疾病,在广袤的脑科学研究领域占有的只是冰山一角。未来,他还想继续扩大探索人脑奥秘的研究领域。
医者仁心,同心协契
张玉霖的研究方向为胶质瘤术后局部缓释化疗、物理治疗和免疫治疗。所谓胶质瘤,即一种发病于脑部的恶性肿瘤。谈到这一疾病,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凝重。目前,胶质瘤还是个世界性的难题。“都知道胰腺癌是癌中之王,可胰腺癌的五年生存率是8%以上,胶质瘤的五年生存率只有5.6%。所以,胶质瘤才是真正的癌中之王。”癌症病人在五年内的非意外死亡会归因于癌症本身,所谓的五年生存率5.6%,则意味着大部分胶质瘤患者在医学上被判了死刑。
因为胶质瘤发于脑部,治疗较其它癌症更难。一般来说,切除肿瘤应当尽量扩大切除,以防止癌细胞转移。而脑部比较特殊,胶质瘤的切除天然受限,多切除一点就容易引起病人的大脑受损,因而不能过于扩大切除面积。但同时,胶质瘤切除后,不会向肢体末端扩散。这种特殊性质让张玉霖倍加留意,在临床治疗中,他发现,胶质瘤切除后会在病人脑部留下空腔。他即刻想到:是否可以利用这一空腔进行治疗?如果用药在局部进行治疗,其产生的副作用也仅仅在局部。“我要把这个局部的空腔当成治疗胶质瘤的主战场。”
基于这一想法,张玉霖设计了四个课题,并在动物实验上取得了较好的效果。他获得的很多奖项与专利均与此项研究有关。治疗胶质瘤如同与死神赛跑,张玉霖认为局部治疗或许能给胶质瘤患者生存的希望。
现在,国内外对胶质瘤的研究还不够充分,张玉霖在考虑将一些其它医学领域的先进成果应用于胶质瘤的治疗上。他从希腊神话中的“特洛伊木马”中得到灵感,希望可以将人体自身的细胞作为载体,在血液循环中成为攻克胶质瘤的“秘密武器”。
实践真知,砺志求索
作为山东大学“学术之星”奖的获得者,张玉霖回忆起自己选择课题、做项目的日日夜夜,不禁有些感慨。刚选择这个课题时,他也曾迷茫。当时,他所在的实验室主要做和分子生物学相关的研究,例如研究胶质瘤的病理生理和发展机制,产出了许多成果。可张玉霖另有一番想法。望着被胶质瘤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病人,张玉霖想,自己作为临床医学专业的学生,所学不能停留在理论上。“医生的天职是治病救人。”冬日的阳光洒落在他的侧脸与肩头,也照亮了他坚毅的表情。如何具体地为徘徊于生死之间的胶质瘤病人解决痛苦?他决心将实验室的成果转化为实践中的生物医药。
和众多学生一样,张玉霖最初接触这个课题,也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和焦虑。“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懂,受到了相当大的挫折。”但他鼓励着自己,如同现在鼓励着学弟学妹们一般。“路,是越走越宽的。”如何上手?他笑道,现在的学者那么多,多看文献,大胆联系。他记得刚刚拿到课题,他意识到这是一个跨生物、医学的交叉学科课题,于是去求助于生物、化学专业的朋友老师。在做课题期间,他积极地联系过本领域的权威人士,也联系过各类感兴趣的文献的作者。出乎张玉霖意料,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热情地回答了他的困惑。
“不要放弃。”这是张玉霖一直重复的一句话。瓶颈每个人都有,尝试突破瓶颈,才能看到更广阔的天地。挫折有很多,要有坚定的信念,才能一一克服。那些在漫漫长路上一同前行的人,都是互相帮助的战友。张玉霖认为,在实验中的团队和伙伴都非常重要,“这样能提高效率,起到互补的作用”。讨论的声音也不至于让实验太枯燥。在你一言我一语中,每个人的思维都能得到发散。
在实验室的日日夜夜辛苦而有趣。有一次,张玉霖与他的同门为“如何吸引出实验动物身上的肿瘤”而犯难。一个师妹从化妆品上的小吸管得到灵感,提供了思路,他们很快就做出了一个有效的吸引器,将肿瘤成功切除了。“在科研的道路上,挫折虽多,但小惊喜也是随处可见”,在张玉霖看来,人就是在收获一个又一个小惊喜之中慢慢成长的。
对于张玉霖来说,科研是压力,但也是兴趣。他沉浸于自己所爱的专业,对他来说压力意味着动力。广袤世界,短暂人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死去元知万事空”,钱财带不走,声名会消散,张玉霖半开玩笑地告诉笔者:“一定要多发几篇有建设性的文章,当我们百年之后,后人能从中学到些什么,我感觉这是很有意义的。”
醉心科研,严谨求真
张玉霖的爱好是户外徒步与健身。对他而言,科研和学习不止是实验室里的枯坐与忙碌。“在我健身和徒步的时候,身体是忙碌的,但脑子可以继续转动,这有助于我思索” 。对他来说,爱好与科研、学习、工作完全是可以互相促进的,无需平衡。作为临床医学的学生,“每天做实验也就四五个小时,但在此之外也可以做研究。”临床医学是实践的科学,带着电脑出去转转,做运动转换一下心情,生活中处处都是文章。“要找到自己的节奏,明确自己的定位,接受自己的现状”,张玉霖说。
因为无处不在的科研热情,张玉霖常常将健身中的思想火花化为一个又一个具体的创新点。有一次,他一边在健身房里运动,一边思索着一个问题:目前医学界关于肠道菌群紊乱致病的话题比较热门,他想,是否可以以细菌为突破口为他的课题找到一个新的视点?有害菌妨害药物的分解,有益菌是否能够协助身体攻入肿瘤的内部?运动结束后,这些零碎的思考逐渐成型,他又投入了实验室与文献之海中。“当然,如果真的有无法排解的压力,就去和朋友们吃饭聊天吧” ,张玉霖说,“必须学会自己平衡生活与学习” 。
作为过来人,张玉霖建议学弟学妹们一定要多多交流。“应该加强各个学科各个专业和各个领域之间的合作,在相互交流和相互学习的过程中,才能迸发出更多的火花和灵感。”
今年博三的张玉霖,未来将成为一名神经外科医生。研究生期间的学习收获,让他能够更自如地应对突如其来的压力和情绪。生活中的张玉霖,性格随和大方,只是做事时往往习惯对自我提出高要求。家人和周围的同学往往以“严谨”来评价他,张玉霖却笑道:“细节决定成败,世间万物皆如此。”